第十三章 苓妃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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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顷，里头忽然传来茶杯破碎的声音。紧接着，宫女尖叫起来，圣上大喊：“快来人！”
殿外的李公脸色立刻变得凝重，赶忙走进屋里一看，苓妃娘娘挺着肚子倒在软榻上，圣上额头布满细汗，太子则愣愣地站在一处。
“快去请太医！”李公公连忙朝屋外吼道，裴玉闪到太子身边，察觉其指尖微微颤抖。他抬眸偷瞄一眼，发觉其脖颈竟湿了大半。
苓妃娘娘一手捂着肚子，一手揪着圣上的龙袍，“段郎……我好痛啊……”
她眼神落在太子身上，带着痛意的迷茫还有道不明的怨恨。再看圣上，其面庞严肃，半长的胡须已有微微发白的迹象，他抬起眼一字一句道：“出去！”
太子下巴微微抖动，他后退几步，看向苓妃娘娘衣袍上渗出的红色印记，裴玉跟着他到屋外。
想来苓妃娘娘突然如此，大抵是和太子有点干系了。裴玉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背影，想到他生性儒雅，待人温和，应该不会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吧？更何况，在圣上面前，未免过于大胆了。
“裴玉，我好像做错事了……”太子忽然说话，裴玉抬起头看见他眼角带着晶莹的泪花，其双瞳不安地不知看哪里好。
“太子殿下是做了什么吗？”
不远处，好几位太医拎着箱子急急忙忙赶来。裴玉挽过太子的手臂，闪开一道路。
“刚刚与父皇议事，我随口提及了苓妃娘娘的父亲。”
苓妃娘娘的父亲，贪赃枉法，与内臣勾结，本应打入大牢，今年年初该被问斩。恰逢传来喜讯，苓妃怀孕。
念在旧情，加上这等喜事，苓妃又是怀的第三胎，圣上便免去死刑，改判到乡下做个小县官。本来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苓妃，想着临盆之际，再来求情提携父亲，哪知道太子说出那小县城最近不太平，多有山匪。
一个动气，竟失足在榻上摔下，惊动了胎气。
裴玉听完，只能干巴巴地道：“苓妃娘娘会没事的。”
苓妃娘娘的消息立刻传遍整个宫殿，太子守在玉堂殿门外，半步不敢走。各宫嫔妃随皇后急急忙忙赶来，裴玉一眼就看见人群中身着凤服的皇后。
“你们先进去看看，本宫等会进去。”皇后走到太子面前，先打发了各宫妃子，之后见四下无人，才缓缓开口：“你做的？”
一张嘴都能感受到皇后的压力，她的声音格外嘶哑，眼神冰冷似寒窖。
“儿臣错了。”
裴玉跟着太子多年，是知道皇后厉害的，他此刻也是屏息不敢做多余动作。
“这若又是个格格，你父皇自然不会与你计较。倘若是皇子，你再去磕头还来得及。”说完，皇后撇了一眼太子，伸手漫不经心地整理几下头花，才慢悠悠进屋。
裴玉听得起了一身冷汗，这苓妃娘娘虽怀第三胎，可惜命数不好，都是格格。好在年轻，身体挨得住。
本以为皇后是来教训太子的，却不想说出这样的话来。再看太子，也是习以为常的模样，裴玉心想，这样一来，他会不会暗自祈祷这是个格格呢？
他甩甩头，不会的，太子一向仁厚，怎会这么想。
夜色渐深，李公公调来许多太监打灯守夜，里头苓妃娘娘喊了一下午，圣上听得心烦意乱，搬来龙椅在屋外头坐着。
也不看太子，直让太子在对面站着。裴玉缩在他身后，只觉得这时间难熬。几位宫女烧了好几桶热水，端出的血水叫人看了直发怵。
父子二人相对无言，直到一声啼哭，划破天际。所有人的紧张仿佛泡沫碎掉，接生嬷嬷与太医带着笑小跑出来，跪在圣上面前。
裴玉低头一看，发现太子的手紧紧攥着，侧脸的皮肉仿佛都在颤动，浑身散发着紧绷的压力。
“回禀圣上，苓妃娘娘诞下格格！恭喜圣上，恭喜苓妃娘娘！”
此话一出，众人皆下跪在地，裴玉手忙脚乱地跪好，抬头偷看时，发现圣上原本眉眼间淡淡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，转而微微皱眉。
再看太子，他的嘴角微微勾起，上前到圣上面前，鞠躬道：“恭喜父皇。”
圣上斜靠在椅背上，他抬眸看了一眼太子，又看了周围一圈奴才。之后笑着站起身，亲自扶起太子，拍了拍其肩，“你又有妹妹了！”
说罢，笑着转身进玉堂殿。
苓妃诞女的消息如风般刮遍整个皇宫，裴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回太子殿时，太子的心情明显开朗许多。
一下轿辇，他就直往太子殿大厅走去。
“九弟，你可听说苓妃娘娘生了？”
主殿庭外，九爷坐在石凳处品茶，听见太子的动静，他站起身先是作揖，还没说话就被太子制止，“不用不用，真是赶巧，一入宫就碰上苓妃娘娘生下格格了。”
九爷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往其身旁扫，只见裴玉没有如往常般傻乐呵呵的，反而心事重重的模样。
“等苓妃娘娘身体好些，父皇肯定要办喜宴，你可得跟我一同入宫啊。”说完，太子大大方方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，仿佛是他的好事般。
“太子殿下，要是没别的事，小的就先退下了。”裴玉朝太子行了个礼，得允后退下。
九爷举着茶杯，默默盯着那个身影，陷入沉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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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顷，里头忽然传来茶杯破碎的声音。紧接着，宫女尖叫起来，圣上大喊：“快来人！”
殿外的李公脸色立刻变得凝重，赶忙走进屋里一看，苓妃娘娘挺着肚子倒在软榻上，圣上额头布满细汗，太子则愣愣地站在一处。
“快去请太医！”李公公连忙朝屋外吼道，裴玉闪到太子身边，察觉其指尖微微颤抖。他抬眸偷瞄一眼，发觉其脖颈竟湿了大半。
苓妃娘娘一手捂着肚子，一手揪着圣上的龙袍，“段郎……我好痛啊……”
她眼神落在太子身上，带着痛意的迷茫还有道不明的怨恨。再看圣上，其面庞严肃，半长的胡须已有微微发白的迹象，他抬起眼一字一句道：“出去！”
太子下巴微微抖动，他后退几步，看向苓妃娘娘衣袍上渗出的红色印记，裴玉跟着他到屋外。
想来苓妃娘娘突然如此，大抵是和太子有点干系了。裴玉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背影，想到他生性儒雅，待人温和，应该不会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吧？更何况，在圣上面前，未免过于大胆了。
“裴玉，我好像做错事了……”太子忽然说话，裴玉抬起头看见他眼角带着晶莹的泪花，其双瞳不安地不知看哪里好。
“太子殿下是做了什么吗？”
不远处，好几位太医拎着箱子急急忙忙赶来。裴玉挽过太子的手臂，闪开一道路。
“刚刚与父皇议事，我随口提及了苓妃娘娘的父亲。”
苓妃娘娘的父亲，贪赃枉法，与内臣勾结，本应打入大牢，今年年初该被问斩。恰逢传来喜讯，苓妃怀孕。
念在旧情，加上这等喜事，苓妃又是怀的第三胎，圣上便免去死刑，改判到乡下做个小县官。本来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苓妃，想着临盆之际，再来求情提携父亲，哪知道太子说出那小县城最近不太平，多有山匪。
一个动气，竟失足在榻上摔下，惊动了胎气。
裴玉听完，只能干巴巴地道：“苓妃娘娘会没事的。”
苓妃娘娘的消息立刻传遍整个宫殿，太子守在玉堂殿门外，半步不敢走。各宫嫔妃随皇后急急忙忙赶来，裴玉一眼就看见人群中身着凤服的皇后。
“你们先进去看看，本宫等会进去。”皇后走到太子面前，先打发了各宫妃子，之后见四下无人，才缓缓开口：“你做的？”
一张嘴都能感受到皇后的压力，她的声音格外嘶哑，眼神冰冷似寒窖。
“儿臣错了。”
裴玉跟着太子多年，是知道皇后厉害的，他此刻也是屏息不敢做多余动作。
“这若又是个格格，你父皇自然不会与你计较。倘若是皇子，你再去磕头还来得及。”说完，皇后撇了一眼太子，伸手漫不经心地整理几下头花，才慢悠悠进屋。
裴玉听得起了一身冷汗，这苓妃娘娘虽怀第三胎，可惜命数不好，都是格格。好在年轻，身体挨得住。
本以为皇后是来教训太子的，却不想说出这样的话来。再看太子，也是习以为常的模样，裴玉心想，这样一来，他会不会暗自祈祷这是个格格呢？
他甩甩头，不会的，太子一向仁厚，怎会这么想。
夜色渐深，李公公调来许多太监打灯守夜，里头苓妃娘娘喊了一下午，圣上听得心烦意乱，搬来龙椅在屋外头坐着。
也不看太子，直让太子在对面站着。裴玉缩在他身后，只觉得这时间难熬。几位宫女烧了好几桶热水，端出的血水叫人看了直发怵。
父子二人相对无言，直到一声啼哭，划破天际。所有人的紧张仿佛泡沫碎掉，接生嬷嬷与太医带着笑小跑出来，跪在圣上面前。
裴玉低头一看，发现太子的手紧紧攥着，侧脸的皮肉仿佛都在颤动，浑身散发着紧绷的压力。
“回禀圣上，苓妃娘娘诞下格格！恭喜圣上，恭喜苓妃娘娘！”
此话一出，众人皆下跪在地，裴玉手忙脚乱地跪好，抬头偷看时，发现圣上原本眉眼间淡淡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，转而微微皱眉。
再看太子，他的嘴角微微勾起，上前到圣上面前，鞠躬道：“恭喜父皇。”
圣上斜靠在椅背上，他抬眸看了一眼太子，又看了周围一圈奴才。之后笑着站起身，亲自扶起太子，拍了拍其肩，“你又有妹妹了！”
说罢，笑着转身进玉堂殿。
苓妃诞女的消息如风般刮遍整个皇宫，裴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回太子殿时，太子的心情明显开朗许多。
一下轿辇，他就直往太子殿大厅走去。
“九弟，你可听说苓妃娘娘生了？”
主殿庭外，九爷坐在石凳处品茶，听见太子的动静，他站起身先是作揖，还没说话就被太子制止，“不用不用，真是赶巧，一入宫就碰上苓妃娘娘生下格格了。”
九爷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往其身旁扫，只见裴玉没有如往常般傻乐呵呵的，反而心事重重的模样。
“等苓妃娘娘身体好些，父皇肯定要办喜宴，你可得跟我一同入宫啊。”说完，太子大大方方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，仿佛是他的好事般。
“太子殿下，要是没别的事，小的就先退下了。”裴玉朝太子行了个礼，得允后退下。
九爷举着茶杯，默默盯着那个身影，陷入沉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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