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五章 真相与悲剧_反派王爷的白月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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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五章 真相与悲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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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灵堂,裴玉跪在宫女们那一侧,他低着头看着火盆,都是些纸钱还有纸做的衣服在里面,陛下站在门前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  来来往往一批又一批大臣王爷,都来给这个命薄的小公主祭奠。

  远远地,裴玉看见一抹黑色身影,他恍然间以为是九爷来了,立刻打起精神,结果是穿着官服的符天呈。

  他又重新蔫了回去,符天呈看了裴玉一眼,然后走到陛下身后,行礼。

  “你来了。”陛下回头,看着符天呈。

  “末将来迟,还请陛下节哀。”

  陛下淡淡笑了一下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裴玉从地上起来,说要去方便,陛下准了。

  他快速走出灵堂外,轻轻呼了一口气。在那些大臣王爷没来之前,陛下对小公主的死是那样淡然。

  人前背后,裴玉只觉得在那里压抑得很。

  靠在灵堂外的宫墙上,裴玉看着快要天黑的暮色,大概晚点,陛下就要回玉堂殿了吧?

  听说灵堂不摆三天,半夜里就要被送上山了。裴玉默默摇头,不知是什么滋味在心中。

  “您是裴公子吧?”忽然,不远处一个宫女走来问道。

  裴玉转头,看见她对自己笑了一下。

  “这位姑姑,有什么事吗?”裴玉对宫女都是尊称一句姑姑,那宫女也没驳面,屈膝行礼后,摊手指着一个方向。

  “皇后娘娘请您去喝一杯茶。”

  听此,裴玉眉头微微皱起,“现在吗?”

  “现在,娘娘已经备好茶了,就等您去。当然,奴婢去请过陛下了,陛下……不大愿意去。”

  看见宫女为难的神色,裴玉想到刚刚陛下对皇后的态度,也是,他肯定不会去。

  “陛下奴婢已然请不到了,若是您也不去,怕是皇后娘娘要重罚奴婢了。”

  听罢,裴玉从宫墙起来,站直身体看着宫女,“如此,我便跟你去一趟吧。”

  裴玉不想为难宫女,自然也知道皇后对自己相当不待见。不过,这里到底是皇宫,如果自己没回玉堂殿,陛下应该会派人来接自己。

  思量再三,裴玉便决定跟宫女一起去一趟皇后宫里。

  会聊什么呢?关于陛下,还是以前,或者九爷?裴玉一路胡思乱想着,很快就来到皇后殿前。

  “您进去吧,皇后娘娘等着您呢。”那宫女笑得和善,裴玉心里的紧张也消散许多。

  他不知道自己推开门的时候,那宫女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。

  屋里很亮堂,飘着淡淡的艾草香气,裴玉顺着桌上的瓷器,墙上的书画,到悬挂着的佛像,最后,看见坐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皇后。

  “皇后娘娘。”裴玉犹豫了一下,然后走过去行礼。

  皇后像是看着远处出神,她的手指带着尖尖的护甲套,精致漂亮,搭在桌上看起来宛如艺术品。

  她两侧站着二位太监,也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别处,气氛肃穆诡异,安静得连跟针落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  裴玉跪在地上,他很久没有这样双膝跪地了,从前雪山受过的伤在这个时候竟又隐隐要发作的趋势。

  “裴玉,你为什么回来?”皇后终于开口说话,裴玉抬眸,看见她眼角居然落下一滴泪。

  只是她说话还是很稳,像是落泪的人是别人。

  “皇后娘娘,裴玉回来只是探望故人,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
  “故人?”皇后像是听见一个巨大的笑话,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泪,忽然放声地笑,头上的珠翠玉簪晃动,晃得裴玉眼疼。

  皇后的笑声在殿里回荡,她笑得越是大声,脸上的泪就越多。最后笑得她直接搭在桌上喘息。

  裴玉忽然后悔来这儿了,眼前的皇后实在可怖吓人,那张白得跟鬼一样的脸明明描摹着精致的妆容,却在刚刚的癫狂里,糊成一团。

  像是连五官都糊做一团,看起来格外吓人。

  笑声戛然而止,裴玉还处在焦虑的水深火热里,皇后忽然说,“抓住他。”

  “什么?”裴玉未反应过来,就被两个太监擒住双臂,他立刻站起身,结果膝弯被人猛地用脚尖一踢,他整个人摔在地上。

  侧脸的颧骨重重地砸在地上,震得裴玉的眼睛连同太阳穴闷闷发痛,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,他被拉着两只胳膊支起上半身。

  模糊里,他感觉有只手摸上自己的下巴,是尖尖的护甲。

  “你不该。”皇后说,她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水,口红被胡乱抹在脸侧,看起来疯狂又癫乱。

  “我什么都没了,我的家,我的夫君,我的女儿,我的尊严……全没了……”

  裴玉睁开眼,脸侧颧骨疼得他睁不开另一只眼,他只能在视力阻碍下看见皇后低声呢喃。

  “新婚夜,他唤的是你的名字。现在,他的眼里也只有你,他谁都不在乎。”

  听见这些话,裴玉眼眸蓦然睁大,新婚夜?他完全不知道这种事,而且,“我对陛下没有别的意思,我喜欢的只有九爷。”

  皇后愣了一下,“对啊……”她的手瞬间收紧,表情变得更加狰狞。

  “对啊!你喜欢的是别人,他还在苦苦痴心于你!为什么!”

  裴玉挣扎着想要躲开她的指甲,却被身后的人用力拉紧胳膊,那种肌肉的撕裂感,让裴玉上半身发起抖来。

  “疼……放开!……”

  “都是你,都是他,是你们害了我,你们都该死。”皇后眼里闪过一丝杀意。

  裴玉察觉到了,他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带着符天呈前几天叫人给的匕首,就在腰侧,但是,现在自己被这样控制,根本没办法逃。

  “皇后娘娘!我绝对不会在宫里多待几天,我始终都是要回极寒之地的,您放心,我绝对对陛下没有任何想法。”

  皇后忽地松开手,背靠在软榻,“你以为我心里还有他吗?这皇后的位置,就算他夺取给你,我都不在乎!”

  裴玉愣住了。

  “现在我根本不在乎他和谁好,和几个人好。我只想要你们都付出代价。”说着,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,看向裴玉。

  “我记得,你以前很喜欢他吧?”

  另一侧,符天呈去过灵堂后就出宫了。他前脚刚从马车上下来,准备回府,就看见韵茶坊的伙计跑过来。

  “李瑛找到了!”

  符天呈眉头一皱,立刻跟着去了韵茶坊。

  “噔噔噔……”符天呈快速跑上韵茶坊二楼,开门,看见简之临站在里面。

  还有,墙角里有个身披麻衣斗篷的男子。那男子约莫二十多岁,各自不高,灰头土脸,看起来狼狈之极。

  还真给搜山搜到了。

  符天呈走过去,李瑛似乎有点害怕地往后退。见此,他回头看了一眼简之临。

  “这个马牌他也有,你看。”简之临把手上的马牌放到桌上,符天呈掏出裴玉给的马牌进行比对,果然一模一样。

  “我已经知道一切了,而且,这些东西跟裴玉那三年有关。”简之临转头来到李瑛身边,神情凝重。

  符天呈有些发懵,裴玉的雪山三年在宫里曾是不能提的禁忌。正是因为不能提,反而在知情人的脑海里留下过很深刻的印象。

  符天呈那个时候还在跟父亲学习行军打仗,坐的是少统领的位置。那个时候他听父亲谈过一些事,说是有这样一个人给九爷顶罪了。

  这一顶就是三年。

  “我不明白,这和当年的顶罪有什么关系?”

  简之临的表情是符天呈从来没见过的肃穆,那种沉重地带着狠毒的恨意。

  “当年,你还记得九爷是因为什么被定罪吗?”

  “我记得是驯马吧?当年皇子考核,场里有马发疯,九爷本该驯马有功,后来被查出来马有问题,又恰好与太子有关,所以九爷被有心人诬陷了。”

  简之临点点头,“不错,皇子考核的马从来都是由皇宫里专门负责的,马都是上等的好马,而且得从小喂起的。”

  “那怎么会发疯……”符天呈想了想,“不对,你的意思是,那批疯马被调包了?”

  简之临扬了扬手里的马牌,看向李瑛。

  “这马出自李家的马场?”符天呈回头望李瑛,李瑛缩在墙角不敢说话。

  “不错,这马是当年被掉包从李家运来的。”

  “我说呢,当年那批布置考核的人因为这次的事情全部受牵连,一一斩头。如此,更是死无对证。”

  符天呈还记得,当时因为太子重伤,先皇非常生气,一怒之下杀了那些宫女太监。

  独独那个时候,只有裴玉活下来了,被囚禁雪山三年,顶了莫须有的罪。

  “你猜猜,这样的事,是谁联系李家的。”简之临点点桌面,符天呈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马牌。

  “……陛下……”符天呈喃道,他怎么也没想到,原来在皇子考核的时候,他与九爷之间就已经出现了这样的对立。

  “李家贪了财办事,送了批疯马进宫,这事成了以后,是现在的陛下在赶尽杀绝。”简之临看着李瑛,这个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小公子,现在却成了这样。

  “原来李家一夜烧光马场,拼命离开皇城,真的是因为追杀。”符天呈想着我,拿起那个马牌。

  那该是多么绝望的时刻,二人回头望去,看见李瑛垂着眼眸,眼里一股悲凉。

  官家追杀,李家再如何精于马术,也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,更何况当年的马场是半夜着火,火势巨大。

  等李家人发现,官家已经到了府邸。李家人几乎是在混乱中逃窜的,比起传言的举家离开,他们更加狼狈。

  火海交映,李家人连同家仆,无数人葬身在刀剑之下,很多人说李家是离开了,但其实不然。

  李家只剩李瑛,他是唯一一个跑出来的人。

  “唯一一个。”符天呈哑然看着李瑛,家道中落,家破人亡,仅在一夜之间,他无处可逃,无处可去,只能徘徊在皇城里。

  “李瑛受了重伤跑不远,一开始身上还能当点东西买药治伤,后来陛下的人清点李家尸体,发现少了一个人。”简之临说着,顿了顿。

  符天呈回望,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,道:“也就是三年前开始,你们统领军除了行军打仗,增派的第二个任务。”

  听此,符天呈眼眸瞪大,“守城门……”

  简之临点点头,“李瑛彻底出不去了,所以只能徘徊在皇城里,不断被追杀。”

  “你现在看到的李瑛不是原来的李瑛。”

  “什么意思?”符天呈问。

  简之临走到李瑛面前,抬手摸了摸他脸侧到脖颈后面的位置,有一块与背部肌肤完全不同的肤质。

  “人皮面具?”符天呈上前去看。

  “对,他当了一个夜明珠在我韵茶坊里,就为了一个人皮面具活下去,否则,我们能想到他在何处,陛下又怎么能不知道呢?”简之临说着,放下手后退几步。

  “那你们怎么把他带回来的?”

  “我们在追他的时候,他掉了马牌,我喊了他的名字。”

  原来如此,符天呈点点头,“那你说,跟裴玉又有什么关系,陛下始终是想害九爷的吧?”

  简之临摇头,“不,你错了。”

  “什么?”

  “陛下,早就把裴玉算进去了。”

  霎时,符天呈像是被什么猛地撞击了心脏,整个人宛如电流通过,全身发麻。

  当年,陛下安排红织姑姑让裴玉参与考核的安排,就从那一步开始,裴玉就已经掉进了陛下安排好的局里。

  那时裴玉与九爷感情升温,人人可窥探裴玉是如何待九爷的,他身为太子,又怎会不知?

  可就是这样,当年的太子明知道裴玉是一定会顶罪的,所以才安排他入局。

  因为,区区这样诬陷的名头又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,九爷必然不可能有什么损失。

  但是,太子跌落马身,事情已然闹大,这也是他的安排之中。他是一定要在这次的事件里,剥了九爷一层皮的。

  纵然没有证据,九爷无法定罪,而太子又深受重伤,这样的情况下,先皇一定会追查马的来源,这次事件发生的原因。

  但是,太子不能让先皇查。同样的,不知情的裴玉也一定会被先皇要定罪的气势吓得自慌阵脚。

  太子太了解裴玉了,他一定不会希望九爷出事。而那时的裴玉单纯,冲动。

  所以,太子知道,只要他顶罪,一来追查马源的火不可能燃到自己身上来,二来九爷必然会因为这个事情意识到斗不过自己,三来,皇家颜面会让先皇即使不信,也必须要接受裴玉就是始作俑者的谎言。

  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。

  基于太子了解裴玉,知道只有他顶罪,这个局才能完美组成。而且,只有裴玉才会顶罪。

  “所以……裴玉一开始就被算计了?”符天呈怔了数秒,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心思歹毒,缜密如此之人。

  “可是,陛下不是喜欢裴玉吗?”符天呈还是不敢相信。

  “那时候的陛下眼里只有那个王座,他舍弃了裴玉。”

  符天呈行军打仗多年,从没有这样鸡皮疙瘩浑身起的时候。

  他一想到一个所谓爱自己的人,把自己算计到囚禁雪山三年,落下一身毛病,就浑身冰寒。

  “裴玉……应该不知道吧?”符天呈问。

  别说他不知道了,简之临这么些年也从没怀疑过囚禁雪山三年里竟有这些典故。

  “他留着这个马牌,也许是愧疚,也许是多年后时刻提醒自己的一块碑。”简之临看着那个马牌,眼里闪过厌恶。

  “你知道吗,我见过裴玉雪山最狼狈的样子,谁都可以踩在他头上。”简之临回忆起他见到裴玉的场景。

  那个时候是裴玉下山的时候,全身都是伤,被侍卫推搡,辱骂,自己本来都要和那些人拼命了,裴玉却让自己回去,他会回来找自己的。

  可是没有,他苦等很多天,都没有。

  他不知道在自己看不见裴玉的那段时间里,裴玉究竟经历过什么,他膝盖的伤从何而来,脸上的疤又是怎么回事。

  这一切,裴玉从不肯说。

  皇宫。

  “这就是你心里的陛下,你爱的男人三年前就在算计你,你以为雪山那三年,只有他关心你,大错特错,他应该很高兴,你能顺着他的计划来吧?”

  皇后的声音在殿里轻轻回响着,眼前的裴玉彻底两眼失神,他的脑海里全是雪山的画面。

  那三年太苦了,狼、雪、孤独、伤……裴玉所经历的这一切,居然是曾经心属之人早就安排好的。

  裴玉的脑子猛然有什么轰塌了,他慢慢垂下头,看着自己的膝盖,那儿早已麻木。

  从前膝伤还会疼,他已经很久没疼过了,变成这样麻木无知觉,裴玉蓦然红了眼圈,视线也渐渐模糊。

  棋子,欺子,弃子……

  裴玉想到那些年为太子摘花,晒茶叶,为他剪小像,捉萤火虫,那些怀揣着最最美好的心愿,全都忽然破裂了。

  他曾期许着太子顺利坐上陛下的位置,给那些照顾太子的太监们塞钱,好像这一切,忽然变得很可笑。

  裴玉出神许久,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。

  三年,只是嘴上说出去不到一瞬的词语,可裴玉在那座雪山里失去了太多的东西,与九爷的误会,错过,彼此相恨。

  原来都是安排好的,裴玉一滴热泪落在地上,他最害怕的事情,还是发生了。

  原来陛下从来就没有变,他就是这样的人,难怪皇后说,他只能这样了。

  那个递纸条的太监,菅玉,乳娘,李家马场,小公主……他们不就是自己吗?

  裴玉心里慢慢寒起来,只是自己好运,和皇后一样还没死。

  他忽然记起陛下总是问自己的一个问题,放下过去,放下从前。原来陛下问的是这个……

  裴玉忽然笑起来,皇后脸色一僵,“笑什么?”

  他抬起头看着皇后,鼻尖的泪水落在地上,被咬得泛白的嘴唇蓦然松开,上面呈着牙印。

  “他算计我,我当然不会原谅他。可是我不会放不下,因为他的所作所为,在我心里是比不过九爷的爱护的,只要九爷爱着我,我从来不会自暴自弃。”

  听此,皇后猛然从床榻站起来,抬起裴玉的下巴,“你还有九爷!我呢!我什么都没有了!”

  “那也不是我的错!该跪在这里的人,是陛下!”

  “啪!”

 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,“嗡”得一下,裴玉惊呼叫了一声,他眼球瞪大,感觉耳朵里刺痛难忍。

  紧接着,好像有什么碎了的感觉。恍惚间,裴玉感觉两侧世界的声音不重叠,左耳仿佛被水灌了进来,让裴玉忽然难受得干呕了一声。

  皇后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,松手往后一退,两个太监对视一眼,左边的太监在裴玉耳侧做了个摩擦手指的动作。

  然而裴玉干呕一阵后,只是独自喘气着,脸颊发颤。

  太监看了看他的反应,抬眼扫视皇后和另一个太监。

  “左耳聋了,皇后娘娘。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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