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 落下病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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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阴沉，灰蒙的云遮住了大半小小圆圆的视角，耳边传来风鸣嘶吼，宛如锐利的刀剑刺穿长袄，划破皮肤。
裴玉晕晕沉沉地办睁开眼，只觉得浑身被白雪覆盖，下半身截然动弹不得。
也不知是晕了多久，指尖似是被冻僵了，竟弯曲不得。裴玉艰难地拱了一下身体，抖掉身上的雪。
意识渐渐清醒后，才察觉自己仿佛失足掉入一个坑里。外头源源不断地飘进飞雪，一点点落在裴玉的眼睑处。
他有些失神地看着上头圆圆的天空，好不容易能伸曲身体，手一摸，才发现额头好像破了，不过好在天冷，血液凝固，倒也不必担心失血过多的事。
只是，裴玉更担心的是双足。从苏醒至今，全然没了下面的知觉，是冷是痛都不知道。
躺了好一会儿，裴玉才扶着峭壁坐起身，双膝似乎摔得有点重，一点力气都没了。
“有人吗？”裴玉还是尽力喊了喊，可肆虐的风雪俨然吞没了他的声音。
冷与痛，让裴玉有些沮丧地靠在墙壁处。如此天气，也不知九爷怎么样了。
他伸指在雪地上胡乱写着什么，既然十爷知道九爷的行踪，想来以他的身手，必然不会落得如自己这般的田地。
刚刚出门太急了，连这层都没想到，还把自己折了进去。裴玉裹紧身上的衣袄，觉得困极了。可大脑，却总是一遍遍地假设九爷可能遇到的情况。
万一他遇到那匹狼怎么办？万一在雪地里摔了一跤怎么办？裴玉心里焦急，却半点办法也没有。
“阿嚏！”裴玉打了个喷嚏，全身忍不住冷颤，此洞狭窄，他的双膝僵直无法弯曲，只能勉强自己坐得板正。
虽然额头的血液凝固成一片，可伤口在头上，总是疼得不行。裴玉一边磨搓膝盖，一边忍不住红了眼圈。
在这个时候，总是格外想九爷的。
娶妻也好，生子也罢，左不过是皇室的血脉，再如何，这也是迟早的事。裴玉伤心他的态度，可如此一遭，心里却第一个惦记着他。
许是环境，让裴玉原本充满尖刺的外表柔化了许多。心里的惦记，心里的爱意，此刻像是放大数百倍，无限折磨着裴玉的心。
好想九爷。裴玉眼神变得绝望而悲伤，他慢慢歪倒在雪地里，要是自己死在了这儿，他会忘了自己吗？
会移情那位王妃吗？裴玉脸埋在双袖里，大抵是会的吧？他眼角划过一滴热泪，融化了脸边血液的痕迹。
一片飞雪反其道而行之，从洞口飞出，隐没在万众雪夜里。九爷上山的消息一经宫里传开，陛下便下旨意让所有卫兵去寻九爷。
九爷早在这种下雪天里摸爬打滚多年，经验丰富，身手比起这些卫兵好不知多少。
他到木屋时，发现里头没有灯。九爷站在门口许久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待到雪渐渐变小，耳边的风也停了，他才抬手敲门。
然而人没等到，倒是来了一头不知死活的狼。九爷微微侧头，看见不远处两个发出金光的圆圆眼睛，细看其嘴边呵着白气，一滴滴口水自牙缝间落下，掉在雪地里。
九爷不动声色地取下腰间短刀，那头狼前足大大岔开，似有攻击之势。可惜，它遇错了人。
那头狼心急地扑向九爷，却被九爷侧身躲过，且迅速地用一只胳膊压住狼的脖颈，另一只手则快准狠地用倒插进其眼中。
不到片刻，便将那狼杀了扔在雪坑里。温热的血喷了九爷一身，脖颈、手上、半脸处都是那畜牲的腥臭之血。
他嫌恶地吐了一口唾沫，眼神发狠，伸脚把那东西踹了老远。虽是制服了这头狼，可身上的体力也少了大半。
九爷倒在雪地里，张着口微微喘气，木屋里依旧毫无动静。他看了一眼，喊了声裴玉。
无应答。
他移开视线，看着天空，从怀里掏出那个银镯，扬在眼前看了许久，最后又宝贝似地捂在胸口处。
那个小圆圈似乎又像当初一样，在怀里隐隐发热。他闭上双目，不知如何才能让裴玉理解自己。
权势，地位，唯拥有这些东西，他才能真正地保护好裴玉。才不会让当初的顶罪一事，再次发生。
可是上次一见，裴玉似乎气极了自己娶妻一事。是好，也是坏。九爷感觉有些疲倦，他扶着冰冷地雪地起身，重新去敲那门。
是不是听到自己来了，都不愿搭理？
“九爷！九爷！”远处传来呼唤，他转过头看了一眼，福公公带着一众精兵来了。
“好在您没事，不然奴才十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啊。”他一把跪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头。
“哎哟！九爷您身上这是……！”福公公得允起身，看见九爷全身都是血，顿时吓得满脸苍白。
男人懒得与他交谈，便随手指了指身后远处的那头死狼。登时，连福公公身后的士兵也惊了，纷纷互相侧目。
“九爷，陛下担心坏您了，还请您赶忙进宫一趟。”
男人微微皱眉，他看了一眼木屋窗口，始终没有任何动静，看来，他还是不愿见自己。
有些心灰意冷地九爷垂下双手，待福公公再三催促下，他交代了一句，“等我走后，进去瞧一瞧裴玉，让他……好生照顾自己。”
福公公扶了一下头上的帽子，点头说好。他留了几个护卫，其余人则拥着九爷下山。
在屋外站了片刻，福公公才转身敲门，可迟迟无人理会。于是福公公便直接推开门，走进屋里去看。
结果发现木屋居然空无一人！福公公一下子慌了，连帽子都跑歪了，找遍整个院子也没看见人。于是他立刻命人去找。
这裴玉私自离开，要是传回宫里又是死罪一条啊！
好在风雪已止，视线还算清晰。几个护卫提着灯去找，福公公心里打鼓似的，寻了大半夜，才瞧见一个很是奇怪的坑洞。
“快快，去看看那里面。”福公公指了几个人，众人趴到那坑中往里看，只瞧见里面视线昏暗，又全是白雪。
只以为不大可能在这里，便说着要走。福公公不放心，也趴到洞口去看，谁知，被他看见一截毛毛的衣袄角。
“有人！有人！快进去！”
被雪掩埋了大半夜的裴玉，身子早已冻得冰冷僵硬，抱上来的时候发现头上也破了。福公公亲自背着他回到木屋，却不敢喊来太医，生怕泄露此事。
屋里点了一盆熱碳，又叫人烧了好几大桶热水，可裴玉始终不醒，好在还有点气息。
“这身子怎么就不暖呢？”福公公往他身上盖了几层被子，又喂了一些热水进去。
“公公，这不能不请太医啊，我觉着他好似气息又弱了几分。”一位士兵如此说道。
可眼下九爷大抵是进宫了，太子又在圈禁，只能找找十爷了。于是福公公又命人下山，特地强调此事不宜张扬。
裴玉昏迷不醒，被窝一探，里头冷得人打颤。福公公踱步几下，又跑到后厨去找找有无姜，却发现里面全是干粮，他懊恼地拍拍脑袋，之前也只能送这些，这裴玉倒也省吃，一块大饼就着水，也能吃个好几日。
他走到裴玉面前，伸手去摸脸，冰冷僵硬，鼻间冻得通红。细看，眼角还有冻硬的泪痕。
“公公，水烧好了。”护卫提来一桶热水，福公公哎呀一声，只能继续往裴玉肚子里喂热水。
十王府。
“你说什么！”十爷听到来报，猛然起身，吓得身边的十王妃心里一惊。
“咣当！”十爷扭过头，看见帘子里脸色全无的梳白。二人抬眸对视片刻，十爷看见他眼圈红了。
有了十爷的令牌，请太医也方便许多。梳白请命随太医一同上山，十爷拗不过，只能随他去。
明日尚有早朝，十爷走不得，于是把牌子给了梳白，让他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拿令牌说事。
好在福公公尽心服侍，一晚上热水棉被灌着捂着，也算没让裴玉断了气。
待到太医上山，天已经亮了。梳白急匆匆为太医开门，闯进去时，一屋子人。
福公公两眼乌青，趴在裴玉床前，像是被折腾坏了，佝偻着身子，看见太医时，眼睛一亮，连忙起身让位。
梳白看了一眼福公公，几个人退出房间。
屋外，梳白朝他行礼，“多谢公公了。”
福公公摆摆手，累得他是两眼一抹黑，昨天夜里裴玉刚从洞里捞出来时一点知觉都没有，本以为还算安生，哪知道后半夜开始又是说胡话，又是发高烧，扒拉得他不得不整夜睁着眼。
“既然太医来了，我也要回宫当差了。”福公公的拂尘都毛燥了，他留了几个护卫在此守着，自己先下山了。
里头的张太医一直是陛下身边的人，此次唯有他当差，十爷命人去叫的时候，他也爽快，一口答应。
“吱呀。”太医从里面出来，梳白立刻上前忙询问情况如何了。
太医摇摇头，说冻伤还算好，福公公处理及时，头上的伤预计会留下小疤痕。
“只是这双膝，我瞧着倒十分严重。”
“双膝？”梳白想了想，他约莫记着以前裴玉爱跳爱闹，跑起来和阵风似的，看不出有什么隐疾。
“就算医治，也是要很长时间。医好了，大概也会存着后遗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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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阴沉，灰蒙的云遮住了大半小小圆圆的视角，耳边传来风鸣嘶吼，宛如锐利的刀剑刺穿长袄，划破皮肤。
裴玉晕晕沉沉地办睁开眼，只觉得浑身被白雪覆盖，下半身截然动弹不得。
也不知是晕了多久，指尖似是被冻僵了，竟弯曲不得。裴玉艰难地拱了一下身体，抖掉身上的雪。
意识渐渐清醒后，才察觉自己仿佛失足掉入一个坑里。外头源源不断地飘进飞雪，一点点落在裴玉的眼睑处。
他有些失神地看着上头圆圆的天空，好不容易能伸曲身体，手一摸，才发现额头好像破了，不过好在天冷，血液凝固，倒也不必担心失血过多的事。
只是，裴玉更担心的是双足。从苏醒至今，全然没了下面的知觉，是冷是痛都不知道。
躺了好一会儿，裴玉才扶着峭壁坐起身，双膝似乎摔得有点重，一点力气都没了。
“有人吗？”裴玉还是尽力喊了喊，可肆虐的风雪俨然吞没了他的声音。
冷与痛，让裴玉有些沮丧地靠在墙壁处。如此天气，也不知九爷怎么样了。
他伸指在雪地上胡乱写着什么，既然十爷知道九爷的行踪，想来以他的身手，必然不会落得如自己这般的田地。
刚刚出门太急了，连这层都没想到，还把自己折了进去。裴玉裹紧身上的衣袄，觉得困极了。可大脑，却总是一遍遍地假设九爷可能遇到的情况。
万一他遇到那匹狼怎么办？万一在雪地里摔了一跤怎么办？裴玉心里焦急，却半点办法也没有。
“阿嚏！”裴玉打了个喷嚏，全身忍不住冷颤，此洞狭窄，他的双膝僵直无法弯曲，只能勉强自己坐得板正。
虽然额头的血液凝固成一片，可伤口在头上，总是疼得不行。裴玉一边磨搓膝盖，一边忍不住红了眼圈。
在这个时候，总是格外想九爷的。
娶妻也好，生子也罢，左不过是皇室的血脉，再如何，这也是迟早的事。裴玉伤心他的态度，可如此一遭，心里却第一个惦记着他。
许是环境，让裴玉原本充满尖刺的外表柔化了许多。心里的惦记，心里的爱意，此刻像是放大数百倍，无限折磨着裴玉的心。
好想九爷。裴玉眼神变得绝望而悲伤，他慢慢歪倒在雪地里，要是自己死在了这儿，他会忘了自己吗？
会移情那位王妃吗？裴玉脸埋在双袖里，大抵是会的吧？他眼角划过一滴热泪，融化了脸边血液的痕迹。
一片飞雪反其道而行之，从洞口飞出，隐没在万众雪夜里。九爷上山的消息一经宫里传开，陛下便下旨意让所有卫兵去寻九爷。
九爷早在这种下雪天里摸爬打滚多年，经验丰富，身手比起这些卫兵好不知多少。
他到木屋时，发现里头没有灯。九爷站在门口许久，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。待到雪渐渐变小，耳边的风也停了，他才抬手敲门。
然而人没等到，倒是来了一头不知死活的狼。九爷微微侧头，看见不远处两个发出金光的圆圆眼睛，细看其嘴边呵着白气，一滴滴口水自牙缝间落下，掉在雪地里。
九爷不动声色地取下腰间短刀，那头狼前足大大岔开，似有攻击之势。可惜，它遇错了人。
那头狼心急地扑向九爷，却被九爷侧身躲过，且迅速地用一只胳膊压住狼的脖颈，另一只手则快准狠地用倒插进其眼中。
不到片刻，便将那狼杀了扔在雪坑里。温热的血喷了九爷一身，脖颈、手上、半脸处都是那畜牲的腥臭之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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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爷倒在雪地里，张着口微微喘气，木屋里依旧毫无动静。他看了一眼，喊了声裴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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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不是听到自己来了，都不愿搭理？
“九爷！九爷！”远处传来呼唤，他转过头看了一眼，福公公带着一众精兵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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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哟！九爷您身上这是……！”福公公得允起身，看见九爷全身都是血，顿时吓得满脸苍白。
男人懒得与他交谈，便随手指了指身后远处的那头死狼。登时，连福公公身后的士兵也惊了，纷纷互相侧目。
“九爷，陛下担心坏您了，还请您赶忙进宫一趟。”
男人微微皱眉，他看了一眼木屋窗口，始终没有任何动静，看来，他还是不愿见自己。
有些心灰意冷地九爷垂下双手，待福公公再三催促下，他交代了一句，“等我走后，进去瞧一瞧裴玉，让他……好生照顾自己。”
福公公扶了一下头上的帽子，点头说好。他留了几个护卫，其余人则拥着九爷下山。
在屋外站了片刻，福公公才转身敲门，可迟迟无人理会。于是福公公便直接推开门，走进屋里去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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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裴玉私自离开，要是传回宫里又是死罪一条啊！
好在风雪已止，视线还算清晰。几个护卫提着灯去找，福公公心里打鼓似的，寻了大半夜，才瞧见一个很是奇怪的坑洞。
“快快，去看看那里面。”福公公指了几个人，众人趴到那坑中往里看，只瞧见里面视线昏暗，又全是白雪。
只以为不大可能在这里，便说着要走。福公公不放心，也趴到洞口去看，谁知，被他看见一截毛毛的衣袄角。
“有人！有人！快进去！”
被雪掩埋了大半夜的裴玉，身子早已冻得冰冷僵硬，抱上来的时候发现头上也破了。福公公亲自背着他回到木屋，却不敢喊来太医，生怕泄露此事。
屋里点了一盆熱碳，又叫人烧了好几大桶热水，可裴玉始终不醒，好在还有点气息。
“这身子怎么就不暖呢？”福公公往他身上盖了几层被子，又喂了一些热水进去。
“公公，这不能不请太医啊，我觉着他好似气息又弱了几分。”一位士兵如此说道。
可眼下九爷大抵是进宫了，太子又在圈禁，只能找找十爷了。于是福公公又命人下山，特地强调此事不宜张扬。
裴玉昏迷不醒，被窝一探，里头冷得人打颤。福公公踱步几下，又跑到后厨去找找有无姜，却发现里面全是干粮，他懊恼地拍拍脑袋，之前也只能送这些，这裴玉倒也省吃，一块大饼就着水，也能吃个好几日。
他走到裴玉面前，伸手去摸脸，冰冷僵硬，鼻间冻得通红。细看，眼角还有冻硬的泪痕。
“公公，水烧好了。”护卫提来一桶热水，福公公哎呀一声，只能继续往裴玉肚子里喂热水。
十王府。
“你说什么！”十爷听到来报，猛然起身，吓得身边的十王妃心里一惊。
“咣当！”十爷扭过头，看见帘子里脸色全无的梳白。二人抬眸对视片刻，十爷看见他眼圈红了。
有了十爷的令牌，请太医也方便许多。梳白请命随太医一同上山，十爷拗不过，只能随他去。
明日尚有早朝，十爷走不得，于是把牌子给了梳白，让他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拿令牌说事。
好在福公公尽心服侍，一晚上热水棉被灌着捂着，也算没让裴玉断了气。
待到太医上山，天已经亮了。梳白急匆匆为太医开门，闯进去时，一屋子人。
福公公两眼乌青，趴在裴玉床前，像是被折腾坏了，佝偻着身子，看见太医时，眼睛一亮，连忙起身让位。
梳白看了一眼福公公，几个人退出房间。
屋外，梳白朝他行礼，“多谢公公了。”
福公公摆摆手，累得他是两眼一抹黑，昨天夜里裴玉刚从洞里捞出来时一点知觉都没有，本以为还算安生，哪知道后半夜开始又是说胡话，又是发高烧，扒拉得他不得不整夜睁着眼。
“既然太医来了，我也要回宫当差了。”福公公的拂尘都毛燥了，他留了几个护卫在此守着，自己先下山了。
里头的张太医一直是陛下身边的人，此次唯有他当差，十爷命人去叫的时候，他也爽快，一口答应。
“吱呀。”太医从里面出来，梳白立刻上前忙询问情况如何了。
太医摇摇头，说冻伤还算好，福公公处理及时，头上的伤预计会留下小疤痕。
“只是这双膝，我瞧着倒十分严重。”
“双膝？”梳白想了想，他约莫记着以前裴玉爱跳爱闹，跑起来和阵风似的，看不出有什么隐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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