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第70章予他欢喜_仙君的替身跑路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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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第70章予他欢喜

  陆鸣巳感到到颈窝处有许凉意,冰凉的『液』体顺着锁骨的曲线滑下,转瞬便没入发间,没了踪影。

  危岚哭得悄无声息,陆鸣巳却有慌了。

  他不顾忌危岚的抗拒,强硬地抬起他的头,让他看自己。

  那人琥珀『色』的眸满是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空茫和哀伤,泪水汇聚成小溪,蜿蜒着从脸上滑落,他却死死咬着下唇,没发出一声呜咽。

  下唇被咬破了,点点鲜红点缀在青白的唇瓣上,有触目惊心,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样,只一味地不愿出声。

  陆鸣巳看得心都要碎了,他颤抖地伸出手,笨拙地帮危岚拭去眼角的泪,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,无能为力的感觉让陆鸣巳也跟着慌『乱』起来。

  ——他何时过危岚这样失魂落魄的样?

  在陆鸣巳的记忆里,危岚永远都像火焰一样灼灼燃烧着。

  爱的时候不惜牺牲自身,恨得时候也有着托人一起下地狱的孤勇决绝,他身上永远有着能刺痛人眼睛的坚定,唯独从来不曾有过这样仿佛被抽掉灵魂后的虚无『迷』茫……

  陆鸣巳试着掰开危岚的嘴,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,危岚咬得非常紧,若要强行上手只会先一步伤到他。

  危岚心底的痛苦陆鸣巳不能帮他一起承担,他眼里的『迷』茫陆鸣巳不能帮他驱散,就连他自虐般地伤害自己的身体,陆鸣巳也无法制止……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。

  陆鸣巳颤抖着捧住危岚的脸,不敢去看他破碎的眸,抵住他的额头,颤声哀求:“岚岚,这样,求你,这样……我不能一次失去你了。”

  他眼角闪烁着点点晶莹,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哀求着。

  危岚木楞地看着他,兀自留着眼泪,好似不到一样,彻底封闭了自己的内心。

  他的状态吓坏了陆鸣巳。

  他不敢停下,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危岚自己有在意他,只盼着自己的喁喁低语能有几个字传达到危岚的心里,让他知道,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那样的在意他。

  时间静静流逝,陆鸣巳没有放弃,反反复复地低喃着,一次次轻吻着危岚的额头。

  他把自己心底的爱意传递一点给他的爱人,让他能够在黑暗里看到光,撑过那仿佛无边无际的痛苦。

  危岚哭得眼泪都干了,泪水洗过的干涩皮肤被风一吹泛起浅浅的疼痛,这样的疼痛却好似将他不知飘飞到何处的灵魂重新拽回了身体里。

  模糊的视线里,天空渺远而空茫,就像这个世界一样,从来未曾为他留下片隅之地,天地间,只有陆鸣巳担忧的面容是唯一真实的鲜活。

  他鼻梁高挺,眉骨深邃,因为轮廓太深而显出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来,偏偏看着他的眸却专注而深情,好似看着这世间唯一的珍宝。

  此时此刻,陆鸣巳俊美的容颜比这世间一切的奇景都更让危岚移不开视线。

  他突然伸出手,紧紧环住陆鸣巳的肩膀,面『色』苍白,颤抖着问道:“阿巳,你会爱我么?不是巫族神,不是仙尊夫人,不是任何人期望的模样,只是危岚,一无所有的危岚……你会爱这样的我么?”

  他终于有了反应,陆鸣巳欣喜若狂,低头去吻他干涩的,没有眼泪却又仿佛在哭泣的眼睛:“我当然爱你,我只爱你……你不需要活成人期待的样,你只做你自己就好……”

  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喃,“……不要怕,不要怕,岚岚,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。”

  云海之间,陆鸣巳的声音宛若整个世界的回音震彻砸危岚心间,陆鸣巳黑曜石般的眸在夕阳下渡上了一层浅金『色』的光辉,完整地倒映出危岚的身影,模糊了天地间的交接线,好像他就是他的全世界。

  世界那么大,他在意的东西却那么少。

  危岚眼泪终于决堤,也忍不住地啜泣出声:“阿巳,你爱我一点吧,我什么都没有了,什么都没有了……”

  只有你了,我只有你了。

  求求你,永远爱我吧……

  他将自己埋进陆鸣巳的胸膛,哭得泣不成声。

  雪『色』的衣襟遮挡住他的视线,却也为他撑起了一座封闭而又安全的小世界。

  最起码现在,他还有陆鸣巳的爱。

  危岚哭累了之后,就伏在陆鸣巳怀里睡了过去,等他次醒来,看到的已经是高悬的银月,还有脚下渺茫如烟,映着月『色』一片波澜的云海。

  他刚动了一下,就惊动了陆鸣巳。

  那人低下头看他,眸光似水,问:“醒了?”

  “嗯……”危岚的声音有哑,他蹭了蹭陆鸣巳的脖颈,轻声问:“我们要去哪里?”

  他被陆鸣巳横抱在怀里,有力的手臂箍着他的腰,这个往常危岚并不喜欢的姿势,却让此时的他觉得分安心。

  陆鸣巳对上他依赖的眼神,脸上掠过几分心疼,声音愈发轻柔:“回净寰界。”

  他顿了一下,温柔地在危岚泛红的眼睛上轻轻落下一吻,声音似羽『毛』落在心间。

  “……回我们的。等回到净寰界,我会重新为你采来你曾种下的花,为你复原那场还没下完的棋局,给床铺铺上你喜欢的鲛纱窗幔……若是你愿意,便重新举办结契大典,若是你不愿意,那就不办,但这一次,我会堂堂正正地把你介绍给全天下,告诉所有人,你是我的爱人,是重逾我生命的另一半。”

  月光下,陆鸣巳的眸里找回了人『性』的光辉,只是这一次,这辉光只为危岚一人亮起。

  他闭口不提禹初的事情,好像这样就以当做天河尽头的那场对话从未发生过。

  危岚被他亲得有痒,眼睫一颤一颤的,像是落到蛛网上奋力挣扎的蝴蝶,等陆鸣巳亲够了,他才一次睁开眼睛,看着他线条凌厉的下颚,心里诸般思绪流逝。

  如今到陆鸣巳提起那过去,他心绪不起一丝波动,好像爱与恨俱都烟消云散——眼前的人成为了吊住他『性』命最后的那一味『药』,他贪婪地汲取着,对生的渴望压倒了其他一切的爱恨苦怨。

  穿过陆鸣巳后颈交握着的双手紧了紧,危岚垂下眼,看着地面零星穿过云层的灯火余光,唇瓣微微翘起,几分讥讽,几分痛苦。

  只是他低垂着头,陆鸣巳却是看不到的。

  危岚眼底闪过焦躁的急迫,他摇了摇手臂,冲陆鸣巳撒娇:“阿巳,我们到下面的城镇休息一晚吧。”

  陆鸣巳以为他是不回净寰界,有一瞬黯然,但现在他对危岚是千依百顺,所以问都没问就毫不犹豫地飞了下面的万灯火,遵从了他的要求。

  已是深夜了,客栈的伙计被敲门声叫醒,有几分不满,在陆鸣巳慷慨地洒出一把灵石后,又立刻变得热情起来。

  “客官,天字号房还空着,楼上请。”

  伙计在前方引路,时不时地转头偷看危岚两眼。

  危岚被陆鸣巳抱在怀里,无力地靠在他肩头,好似没有骨头,他本就靡艳的容颜在黯淡的烛火下散发着一种『惑』人心神的魅力,尤其是此时他眼眶微红,那种脆弱感冲淡了琥珀『色』眸看人时的凌厉,好像刚刚经历过什么挫折,正等待着谁的疼爱。

  伙计从未过这般美丽的人,一时看得眼睛都移不开了,直到一声带着怒意的冷哼如黄钟大吕响彻心间,这才忙不迭地收回视线,额头鼻尖渗出点点冷汗。

  危岚看着陆鸣巳阴沉的脸『色』,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

  他低笑一声,凑上前亲了亲陆鸣巳的唇角,嗓音极轻极细地戏弄着:“恼什么?我这不已经在你怀里了?夜深了,你能看到的惊艳绝『色』,又岂是人能看到的?”

  危岚琥珀『色』的眸半睁半闭地藏了几分笑意,炽烈的感情在眸间唇瓣流转,眼神像勾似的一下下牵引着陆鸣巳,让陆鸣巳抱着他腰的手下意识紧了紧,隐约白他为什么要求在城里落脚了。

  那曾是他魂牵梦萦的甜美与诱人,他希望危岚次接受自己是因为彼此愉悦,心往之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怀里那个人迫切地要通过这样的行为去确认什么。

  陆鸣巳微微叹了一口气,眸『色』深沉,俯下身贴着危岚的耳朵轻声道:“岚岚,不要勉强自己,哪怕你什么都不做,我也依然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你……”

  危岚的瞳孔微微收缩,有一瞬的怔然,他半松不紧地拽着陆鸣巳的衣服,盯着地面『迷』茫出神。

  伙计将他们领到了房间里,带好了房门,他才好似回神般地拽紧陆鸣巳的衣襟,脸上有几分溺水之人的脆弱,又有几分濒死之人的疯狂。

  “如果我说……我偏要呢?”

  陆鸣巳被他求救般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痛,还不待到榻边,就将人放到了桌上,找准那苍白的柔软,轻轻地吻了上去。

  “……都随你。”

  总是在这件事情上非常被动的危岚,这次却像是被下了蛊一样执着。

  不知为何,吻着吻着,他便落下了泪,抽噎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。

  危岚哭得停不下来,却又执着地挺着脖去追陆鸣巳唇间的柔软,怎样都不愿意松开……

  陆鸣巳看着他狼狈的模样,有哭笑不得。

  他放开了危岚,将追逐着他的人按回桌上,无奈地去拭他眼边的泪,一字一顿,郑重无比:“岚岚,不要就不做,你不需要通过这种事情来确认什么,我对你的感情……与旁的这尽皆无关。”

  危岚抽噎地看着他,也不知道有没有进去,眼神依旧执着地追逐他着他的唇瓣。

  陆鸣巳不得不强硬地按住他才能让他乖乖地自己说话。

  他庄重地看着危岚,用一种无比虔诚的态度表达心意:“我一直都爱你眼里燃起的光,无论是初遇时对世界的往,还是赴死时对自的追求,乃至现在的对生的渴望……全都叫我着『迷』得不能自已。”

  他的爱与危岚为他做了什么无关,他爱的是这个人灼灼燃烧的灵魂。

  “危岚,我爱你。”

  心底的爱意几乎要满溢而出,陆鸣巳唇角不得弯起,与危岚额头抵着额头,亲密无间。

  危岚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,他扑上前,带着几分凶狠道:“那就用行动告诉我你有爱我,让我体会到那言语不足以表达的深切情意。”

  “阿巳,你要对我温柔一点,好么?”

  他拽开头上的绳结,微微歪头,一头青丝如月幕般倾泻而下,映衬之下,他的皮肤白得像是天上的皎洁月光。

  危岚琥珀『色』的眸哭得水润泛红,雾蒙蒙地看着人,陆鸣巳无法拒绝。

  既然危岚他求活着的那股意念,那他便予他炽热与欢欣,和心底那无法一一言说的爱意。

  如果危岚的生命要依托着他的爱意而生,他永远都愿意剖开胸膛。

  皓月当空,红帐翻飞。

  那是危岚求来的,要拖拽着他坠入无思无念的空茫之中,在那样的空茫之中,危岚深深地意识到——他还活着。

  无论这个世界容不容得下他,他都会好好活着。

  清晨,窗外的黄鹂唱出悦耳的曲调,将危岚从清浅的睡眠中唤醒。

  天快亮的时候,他在极度的疲惫中昏沉地晕了过去,这样的睡梦也没能留住他太久,一个时辰后,本就睡得不是很深的他骤然被鸟鸣声惊醒,醒来后,他也没有的动作,只是怔怔地盯着垂下的床幔发呆,视线找不到焦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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